和愛爾蘭一樣，布列塔尼的天氣也是出了名 的陰晴不定，原本昨天持續不斷的大雨讓我很擔心今天的聖馬洛之行，沒想到一早就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清晨的金色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床的一頭，我在床上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今天的目的地是位在布列塔尼半島邊緣的聖馬洛(Sanit Malo)，離我們住的Ploumanach約兩個半鐘頭車程，第一次和法國男一起開長途車，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很大很厚實，看著他開車的側臉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即使車子就這麼一路沒有盡頭的開下去我也不會有異議。
車子駛在平穩寬闊的高速公路上，兩旁盡是在明信片上才可見的法式鄉村風景，布列塔尼特有的石屋點綴在高低起伏的綠地間，我們開始比較起愛爾蘭與法國美景的差異，愛爾蘭的渾然天成的自然風光讓人驚艷，而法國天然景觀與人文建築結合的和諧美感創造出獨特的法式風格則同樣令人低迴。我還驚異的發現高速公路的內側車道一直是淨空的狀態，只有偶爾兩三輛欲超車的車輛行駛，相比之下台灣駕駛人的高超駕駛技巧讓台灣的路況顯得熱鬧許多。
到達聖馬洛後，因為當天馬拉松比賽實施交通管制，我們將車子停在郊區搭免費的接駁車進城。遠遠的就看見高聳的城牆及停靠在港灣的白色船桅，聖馬洛是法國北部有名的港口，除了貨用的大輪船外，也是許多風帆愛好者的天堂。這個美麗的小城曾經被福婁拜(Gustave Flaubert,就是包法利夫人的作者)喻為波濤上的石皇冠，綿延兩公里的城牆圍繞著以教堂為中心的舊城區，中世紀風格的石板路和城裡古老的建築式樣相互彰顯，看的出設計師沃邦(Vauban)刻意想依十五到十七世紀的風格重建這個經歷二次世界大戰烽火的城市。
走在城牆上可以眺望遠處排列整齊的海上碉堡，湛藍的海水倒映著線條剛硬的建築卻一點也不顯得突兀，聖馬洛重要的軍事地位也是引來戰火的原因，所幸戰時的紛擾已經遠去，現在的聖馬洛是陽光、海灘與渡假的代名詞。由於五月還不是旅遊旺季，沙灘上三三兩兩享受日光浴的人們多了一份悠閒與愜意。在歐洲旅行很容易就發現歐洲人個個是典型的「拜日教」教徒，無時無刻不把握機會get a suntan，一開始讓我這個視美白為夏日第一要務的亞洲女生很不適應，住久了才了解在高緯度的國家冬天日照時間短溫度又低，夏季的陽光更顯彌足珍貴；因此看見大家像烤香腸一樣地攤在陽光下左右翻轉我也能見怪不怪了。
法國人對食物的重視從城裡林立的餐館可見一斑，不光是食物的品質，用餐的環境與氣氛也是一大重點。聖馬洛這樣的熱門的觀光景點當然也不例外，用餐時間一到，餐館外等待的長龍考驗遊客的耐性，餐館裡的服務生不疾不徐的態度讓人又好氣又好笑。午餐吃的是當地常見的海鮮－胎貝(mussel)，豪邁地盛在臉盆一般大的盤裡，肥美的胎貝淋上濃而不膩的法式奶油醬汁再搭配一杯冰涼的布列塔尼蘋果酒(cider)，海洋的滋味混合著帶著陽光的酒精在舌尖的味蕾上跳動，還有什麼能比這更令人滿足？
心滿意足地離開聖馬洛，我們決定往南拜訪另一個迷人的小鎮迪南(Dinan)，07年布列塔尼省官方發行的旅遊手冊就以迪南別具風情的傳統建築為封面，薑餅屋一般的建築物讓我相當懷疑其實用性，入內一探究竟才發現麻雀雖小卻是五臟俱全，深棕色的木頭隔間搭配精巧的木製家俱，讓我有置身童話故事場景的錯覺，彷彿待會愛莉絲夢遊仙境裡那隻兔子就要端著盤子出來邀我一起喝下午茶了。
到訪時已屆傍晚時分，小城只有三兩遊客，反倒顯得不具太濃厚的商業觀光氣息，不愛人擠人的我們，漫步在城裡彎延的石板路上，落日餘暉映在小路的另一頭，一隻貓咪慵懶的享受最後幾吋日光，配上遠處傳來的教堂鐘聲。我想，我會永遠記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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