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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湯姆老狐狸小小的辦公室裡,氣氛真的有點僵。既然是我發信預約的會談,似乎理當由我率先發言。反正那封烏龍群組信都已經弄巧成拙了,早就摔到谷底粉身碎骨了,還怕什麼呢?


我半開玩笑地說,這次會談,就當作是做個正式的客訴吧。我眼角餘光掃到來聲援我,好壯大一下我的氣勢(和膽識!?)的山姆小姐,眼白面積微微擴大。這傢伙私底下開罵的時候可凶神惡煞的很,這下反倒乖得像個小綿羊。唉,不過也是啦,見鬼說鬼話嘛。怎麼可能在系主任面前破口大罵,一股腦都把心底話說出來呢?


我慢慢解釋對這學期種種的挫折感、無奈和困惑,只見湯姆老狐狸兩眼直視著我,似笑非笑的,盯得我背脊發涼。只因為他就這麼一動也不動得坐在那,看著我。所謂的『一動也不動』,就是沒有點頭、沒有不時的『嗯哼』,沒有任何的肢體或表情的回應,沒有任何的跡象告訴我他聽得懂我說的話,他明白我的難處,他希望可以盡力解決。完全性的,無動於衷。


但或許這正說明了,湯姆老狐狸根本就沒有什麼誠意想要解決什麼問題。或許這類的『客訴』他見多了,也知道打出哪幾場太極拳,就可以輕鬆了事。待我說完了,他慢條斯理地笑笑,說:『我確實有看了期中的課程評鑑,但結果並非像你說的一樣。』然後他舉例說明了一門課上下來一班九十人可能會有兩極化或數種不同觀感是多麼常見的情形。但我所不能夠接受的是,言下之意就是因為我的感覺不具代表性,所以算不上是個值得被正視,被安撫的感覺?


我和山姆小姐離開他的辦公室之後,各自陷入一種無法言喻的絕望和無助感,各自發酵。在那週剩餘的幾天,各自尋找可以調劑這種抑鬱和不平的方法。不過這種莫名低潮只能說是種種因素的加乘作用吧。就昨天,山姆小姐也是噙著淚水,對我說這實在是個讓人不滿卻又無能為力的窘境。


我笑笑安慰她,上個禮拜的我,也是落在這樣的狀態裡。充滿罪惡感地向高董娓娓道來整件事情的始末時,情緒很激動,也有一種想要哭的衝動,卻是不甘我受傷的自尊,好像如果這樣坦白從寬了,就是在承認自己做了錯誤的決定,犯了一個還要別人為我付代價的錯誤。高董卻只是笑笑,『你在那裡並不會是枉然。』她這麼告訴我。斬釘截鐵,充滿信心。


就像Our Daily Bread今天提到的『洗車經驗』吧。很多時候,我們總是被制約在不受我們控制的輸送帶上,通往一片未知,任憑太多超過我們掌握的勢力宰割。好像在洗車,我們被囚禁在車子裡窮焦急,擔心如果水柱從我們忘記關緊的窗縫中滲入怎麼辦,害怕如果輸送帶忽然故障,豈不是要被困在這看似沒有盡頭的黑暗隧道中,永不見天日??好像很無能為力,好像絕望透頂。僅管一切都不在我們的控制之中,卻能總能完好如初的抵達隧道的另一頭,坐在洗刷乾淨的車裡,安然無恙。


這個學期剩下三個禮拜就要結束。我相信我的天父是信實的,而我來到這裡並非偶然。我學習著去接受我所不能改變的,也要鼓起勇氣努力去改變並爭取那可以被改變的。我不能確定十個月後,那輛載著我的車是否乾淨發亮一如我所滿心期盼的;但我確信,十個月後的我,會在隧道的另外一頭,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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