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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昏昏欲睡的禮拜三早晨,剛從長達兩小時的消費行為『亂』談全身而退,馬上轉頻接收Murmur King一貫的跳tone轟炸。在一陣慢無章法的混亂中,Murmur King蜻蜓點水的解說期末考的考試守則和命題方向。在同學喋喋不休的發言間一個恍神,Murmur King視線飄向窗外,一如往常毫不吝惜地對著全班廣播他千頭萬緒中某一則從一片藍(out of the blue)躍身飛出的天外一筆:『喔看,湖邊停靠一艘輪船呢…』(是的,恍神的是老師,不是學生)


或許是因為行銷管理除了四個個案分析之外,就靠學期末這麼一個期末考一試定江山。沒有期中考作為答題指標,親愛的Murmur King又是出了名的不按理牌出牌,大家無不緊緊抓住他課堂上每個跳tone到讓人抓狂翻白眼瞠目結舌直跳腳的隻字片語,就連這麼一個莫名其妙不帶半點情緒(或意義)的風馬牛感嘆(這真的只是某句很隨機浮現在他腦海的想法,偏偏他的大腦在思考時無法不和他的嘴巴一起同步作業,這必然是某種無可救藥的強迫症),全班都能毫不落拍的即刻回應。大家紛紛扭頭望向穿外,伸長了脖子張望就是要驗證Murmur King隨口一句的無謂發現。發言中的同學,當場被晾在一旁,三番兩次企圖重組問題好把早就跳tone閃神改去思考『為什麼會有艘輪船停在學校湖畔呢?』的Murmur King拉回課堂上(怪事,閃神的應該是學生,當頭棒喝敲醒人的應該是老師吧??這堂課的角色常常錯置…),卻徒勞無功。最後悻悻然歸結自己的魅力不敵一艘莫名的輪船(非常正確的判斷)。過了半晌,Murmur King心滿意足地看夠他的窗外景致,好不容易回神準備作答,繼續他那穿插著一系列不可預期的停頓、間斷、脫線,分神的考前複習。


不出五分鐘,Murmur King的注意力再次游移,又是他一貫輕描淡寫的口氣:『喔看,下雪了…』


這個消息倒比看見油輪更加振奮人心,特別是因為同學中有不少亞洲學生(更精準的說,是台灣學生。感謝地球暖化和合歡山的低海拔,讓我們如此輕易可以被大自然的稀鬆平常逗得這麼樂),這輩子壓根沒見過雪花飄。大家一陣驚呼的嗚嗚啊啊,Murmur King毫不介意大家此時此刻根本無心上課,倒也很合群的和大夥一塊探頭探腦的爭睹芝加哥襯映著刺眼冬日的初雪。


唯獨我,憂心忡忡地皺著眉頭。雖然明明就知道,按照往年芝加哥惡名昭彰冷到不行的冬天,今年可以ㄍㄧㄥ到十二月初才下第一場雪,可說是破天荒的幸運,但我是如此迫切地希冀,雪可以等到我坐玩我該坐的飛機之後,再傾盆而至。好加在,十二月三號驟降的初雪不過是不痛不癢的毛毛雪,船過水無痕似地隔天根本不著痕跡。要不是今天早上不偏不倚一腳踩中了人行道柏油路板間結冰的細縫,滑了一跤的手舞足蹈,這場初雪就像沒發生過呢。


我不打算在這過聖誕節,也沒有滿心期待一個White Christmas。所以滾滾雪花,拜託拜託還是再等一個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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